第88章：代价

过了很久，医务室的医生回来了，梁君浩才从走廊的尽头看到萧晓在医生进去后一个人出来了。他犹豫了一下，正要走过去，就见萧晓快速地看了他一眼，转身便下了楼。

那一眼，是梁君浩最后一次见到萧晓，直到七年后再重逢。

那之后，正如田悦在重逢后对萧晓的埋怨一样，萧晓换了电话，搬了家，再没跟田悦、孙云龙和梁君浩联系过。直到毕业，她在宿舍的个人用品都没有拿走。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田悦也只打听到萧晓曾回学校办了毕业手续，最后却没来参加毕业典礼。

 

七年后，和田悦在梁君浩的酒吧里这样相对无言地面对面坐着，萧晓渐渐泪眼模糊。她用力地攥住田悦的手，说：“悦悦，过去的事我不想多说，更不想回忆了……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你要相信我，别的都不要问了，好吗？”

田悦用力地点了点头。

萧晓像极度缺氧般地颤抖着深吸了好几口气，说：“我曾经面临一个选择，一个是你，一个是君浩……我选择了你。”

田悦先是一愣，接着脸部极度扭曲起来。她快速地抽出双手用它们捂着脸，泪水不断地从她的指缝中渗出来。她终于明白了曾经在她心中、在孙云龙心中存在过很久的疑问。

当年临毕业黄欣把被田悦打的事闹得那么大，听校领导的意思是非要整垮田悦不可了，但奇怪的是事情却在当天下午就戛然而止了。教务处的林主任本因为看到孙云龙更为恼火，让田悦回宿舍写份检查再等待处理结果。可检查交上去了，却没了下文。田悦和孙云龙想到也许林主任只是吓吓她而已，事情并没那么严重；想到也许是黄欣怕孙云龙报复她，所以息事宁人了；甚至还想到也许是苏婷大发慈悲了，跟自己的校长叔叔求了情……他们想到了各种各样的可能，却一直没把这些和萧晓的突然失踪联系到一起。他们以为萧晓就像刚和梁君浩分手时一样，只是忙工作，或因为黄欣和梁君浩暧昧的关系而伤心躲着不想见人。等他们反应过来萧晓已经消失得太久，再试着找她的时候，一切渠道都已经被切断了。他们三个人也曾一起到萧晓家找过她，却听邻居说萧晓的父母买了新房，已经搬走了……

田悦安静却汹涌地流着眼泪，她感到非常愧疚。萧晓看着心疼，站起来抱住她，和她一起流眼泪。

萧晓虽然也曾想象过，如果当时在黄欣面前选择了君浩而不是田悦，结果会怎么样，但每次想到一半她就不能继续了，她坚信自己的选择是对的——挚友的前途和已经也许是别人男人的前男友，当然前者更重要。所以她此刻虽然感到了田悦的愧疚，却一点也不怪她。她懂得田悦，她知道田悦此时也懂得她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孙云龙和梁君浩抽烟回来，看到相互依偎着说着悄悄话的田悦和萧晓，不免有些茫然。

田悦看他们回来了，没等他们坐下就站起来说：“走，咱们出去溜达溜达吧。这里太闷了。”

四个人于是相伴着走出了窄小的酒吧街，沿着灯火辉煌的大路边散起步来。

先是萧晓和田悦走在前面，梁君浩和孙云龙像护花使者一般跟在后面。走了没多远，田悦就把梁君浩拉到萧晓身边，自己跑到后面去挽着孙云龙走。

梁君浩和萧晓开始还觉得尴尬，后来大概是因为夜晚的街景太美好，他们也放松多了，抛开不愉快的话题，亲密地聊了起来。

当他们走过几个路口，正准备绕个圈子回到酒吧街时，恰巧被开车路过的贺东看到了。

确定看到的的确是萧晓后，贺东因此纠结了一晚上。他开始以为走在萧晓旁边的是她的未婚夫，后来听与宫惠描述的外貌不符，而且萧晓已经和未婚夫分手，那个人又不是被拍到带萧晓回家的林宇晨，这越来越让他感到愤怒——他感觉自己像是被玩了，和另外还不知道有几个的男人被萧晓耍得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