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后遗症

星期一，萧晓要回单位上班。凌晨四点多睡得正沉的时候，贺东给她打来电话。

萧晓皱着眉头拿起手机，眼睛因为不适应黑暗中手机屏幕的亮度还有些睁不开。她轻声“喂”了一声。电话那头贺东只说了一个字“你……”，就没了声音。

几秒钟的沉默，萧晓看了看时间，问：“你这是怎么了？”

“现在北京时间四点一刻。”贺东说，有些吐字不清，“我……”说到这儿又没声音了。

“我知道。你这是过欧洲时间呢？”萧晓渐渐清醒了。

“我……想你。喝多了。手机也快没电了。”

“你怎么这么颓废了……”萧晓这话像是提问，又像是感叹。

“没错。我彻底完蛋了。颓了一周。”

萧晓顿了顿：“和秦小丽闹别扭了？”她本该在这时挂上电话的。既然本不打算再和这个男人有什么牵连，又何必听他说这些呢。

“没有。我们俩很好。她让我不寂寞。我得谢谢她。”

听他这么说，萧晓不但没有吃醋，反而心生怜悯之情：“那你就别作了。好么？你这样我也不好受。”说完最后这句话萧晓就后悔了，便不再出声。

贺东没理会，继续说：“我今天去见了我姐姐。她刚从英国回来。我跟她说了我们的事。”

“然后呢？”萧晓有些好奇。

“然后发现……我爱上了海边，我们一起去的海边。我骄傲，怀念……”

听贺东又有些语无伦次了，萧晓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妈那天也问我，你和萧晓是怎么了？我说……”

萧晓的心里不好受起来，不想让他再说下去了：“别说了。你都语无伦次了。”

“等会儿……”贺东说，“我由于喝多了，所以有点儿乱……”

萧晓想起之前在贺东家跟贺东的妈妈乔阿姨吃饭那天。贺东也是喝多了，还跟她说了那么多煽情的话……她苦笑着：“其实你喝多了的时候说的话我都不敢信了。我都怕了。”

贺东没理她，自说自话：“我姐说，她为了爱她的人嫁到英国，而不是她爱的……那个男人也有钱……而我觉得我很穷，什么都没有，凭什么有人喜欢我……我对谁都没感情可言，我值得谁为我怎么着？！我试着考虑过如果咱们在一起……”

萧晓继续沉默着。贺东听她没说话，清了清嗓子说：“描述一下吧，告诉你现状。我没事儿，就是最近很颓，然后想你，经常看你的照片什么的。别的都好，都好……”

“我也很乱。”萧晓叹了口气说。除了贺东的事，她还想起婚约的事，想起和林宇晨被偷拍的事，工作的事……后来她意识到现在是贺东在倾诉，既然已经让他说了这么多，那就继续让他说吧。

“那她没感觉出来不对么？”萧晓想了想问。她还是不太相信刚和秦小丽和好不久的贺东会因为自己颓废——这些都只是他在说，她也没有亲眼见到。“也许他只是闲得无聊逗逗我而已。”想到这儿，萧晓竟然有点儿生气。

“谁？秦小丽吗？她也爱我。”贺东说得理所当然。

“对啊，还能是谁。”萧晓悻悻地说。

“我们也很好啊……我也不能怎么样。我觉得这就是我，比较多面性。”贺东说。
就在这时，电话断了。

萧晓一听没声音了，看了看手机，果然是断了，想是贺东的电话没电了，呼出一口气，自责道：“萧晓你真是有病，听他说这些作什么！他也是有病，跟我说这些作什么！”说完便把手机扔到一边，蒙上头继续睡了。

 

虽然没有睡好，萧晓却很早就起床了，像个开学第一天的小学生一样，精神抖擞地到单位上班。同事们见她回来了都向她嘘寒问暖，没有一丝恶意的试探。萧晓想他们大概是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心里也就轻松了许多，贺东的电话就像一场梦一样被她抛到脑后了。

午休时，萧晓吃完饭去买杂志，突然想起偷拍的事，竟有些心虚起来，就低着头在旁边的报刊杂志里寻找相关的报道。看了个大概，都是奥运相关的新闻和头条，也就放心了，随手拿了本杂志就付钱走了。

回到办公室，萧晓本想给林宇晨发条信息，为偷拍的事向他道歉——虽然这并不是她的错，但毕竟是因为她才被误认为绯闻——后来想到信息也许会被别人看到，到时候更不好澄清，就干脆打了个电话给他。

萧晓道歉的话刚一出口，林宇晨就说：“你是挖苦我吗？明明是该我跟你道歉啊。不对，应该是那些媒体跟咱们道歉。”

萧晓笑了：“总之如果不和你道歉的话我心里会过意不去，毕竟是因为我引起的，虽然刚看到报道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

“没关系的。”林宇晨也笑了，“我倒是怕影响到你，毕竟你不是圈里的人。还好拍得不清楚。”

“影响到你和她也不太好。”萧晓说，她指的是被误认为自己的那个女演员。

“呵呵，媒体捕风捉影惯了，今天是你，明天是他，看开了就好。她倒还跟我说这是好事呢，还帮她提升人气了。你没听过娱乐圈里有句话叫没新闻比有负面新闻更糟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