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十年

6月5日：郑伟。佛跳墙。

昨天晚上萧晓回家的时候，郑理叔叔已经带着儿子走了，父母也睡下了，相亲的事就没有提。

这天早上，萧晓正在厨房做早餐，萧妈妈走了进来，问：“你昨天晚上真没陪那个叫贺东的打点滴？”

“当然没啊，他身体挺好的干吗打点滴啊。”萧晓说得很心虚，低头在面包上抹着黄油，不敢看妈妈。

“哦，那光枝怎么样，生什么病了？”

“她……”萧晓一时还不知道说什么好，就连昨天贺东得了什么病她都不知道。

一听她回答不出来，萧妈妈就绷着脸看着她：“别编瞎话了。”

萧晓不好意思地看着妈妈，也知道自己瞒不下去了，就说：“其实……其实贺东也不是特别不好，他对我挺不错的，就是有点儿花……受欢迎也不赖他，是吧？”

萧妈妈还是显得很反感，说了句“你自己看着办吧”，就走了出去。

等萧晓把早餐拿出来吃，萧妈妈已经出去晨练了。萧爸爸正从卫生间走出来，拿上钥匙向门外走。

萧晓正要说“再见”，萧爸爸突然回头看着她，说：“你郑理叔叔挺想你的，昨天也没见着。郑伟倒是说了，他今天在市里，你要有时间陪人家吃个饭什么的。听见没有？”

“嗯，我看看吧。”萧晓咬了一口面包，草莓酱和黄油的香甜让她的心情愉快了很多。

 

下午两点多，萧晓和郑伟约在国贸西楼的餐厅吃饭。为了陪礼，萧晓打算请他吃佛跳墙。

独自坐在饭桌边，萧晓随意地翻着菜谱。想起来，她和郑伟大概有十年没见过面了。当年的郑伟还是一个满脸青春痘的上进青年，而萧晓也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是两人父亲的友谊让他们成了好朋友，彼此间还有点儿青涩的暧昧。

这次见面，萧晓有点儿见初恋情人的激动和羞涩。她又想：郑伟算不算就是自己的初恋呢？

正想着，郑伟来了。他认出了萧晓，不好意思地走到她面前：“是萧晓吧？我差点儿没认出来。不好意思我迟到了。这顿我请了。”

“不行不行，都说好我请你了。”萧晓笑着和他客套着，打量着眼前这个西服革履，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郑伟，心想：这就是时间的力量。十年，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形象、说话方式、甚至思想。当年的郑伟是有理想的，虽然有时候有点儿刻板，却也有一种让人佩服的志气。但是现在的他不一样了，他变得世故了很多，眼神里藏不住的圆滑。

“你现在混得不错吧？”萧晓问。

“一般，在文化部干呢，有时候也帮帮我爸。”

萧晓把服务员叫过来，两个人点了菜。

郑伟继续说：“你要是不嫌弃，我也帮你找个职位干干？”

“不用了，我现在工作挺好的，还不打算辞职呢。不过还是谢谢你。”萧晓说，继续打量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贺东的西服革履，她就没有这么反感过。

郑伟却还继续说着，谈话间不时地赞美着萧晓，偶尔瞄一下她的胸部。

本来打算和他好好聊一聊的萧晓半个小时就结束了这顿饭，结了帐，以还要赶回公司工作的理由打发了郑伟。

她突然很想念贺东，对于他的一切她都喜欢，但此时郑伟的一丝一毫都让她反感。可能这就是心里空虚和充实的不同吧，萧晓想，当自己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的时候，就很难注意到别人的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