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中烧

转眼到了十二月中旬，贺东突然和萧晓联系。他给萧晓设计了一条卡其色的纯毛短裙作为圣诞礼物，还说：“我想你穿上肯定很性感，那么漂亮的凤凰不露出来可惜了。”

女人都喜欢被恭维，萧晓就收下了，打算下次约会的时候穿。

又喝了两杯咖啡，贺东提议萧晓陪他去看家具。贺东的想法很简单，他刚买了套房子，需要家具，正好萧晓眼光还不错，就带她去帮忙参谋参谋。

萧晓以为这是种暗示：同居的？结婚的？和我同居？还是……和别人结婚？萧晓没有多问，即使有点儿幻想，也没有太过自信。她喜欢和贺东保持这种暧昧不明的关系，这样谁都不用太认真，就没有压力。所以她也从来不过问贺东的私生活，只等着贺东心情好的时候和她说些自己想透露的部分。

家具城里的人很多。贺东拉着萧晓的手，四处转着，最后停在一张血红色的双人床前。两人相视一笑。萧晓搀起贺东的胳膊，继续往前走。

最后，他们买了一套厨柜，一个工作台，一套沙发，还有那张红床。

回家路上，萧晓坐在副驾驶上和同事打电话。贺东看着她，发现她谈论工作的时候很强势。

挂上电话，萧晓又蔫儿了。

贺东用手摸了摸她的头：“还有好多东西没买呢，逛累了？”

“有点儿……”萧晓笑了笑，说，“我就知道你得买那张红床。”

“呵呵，是么？其实我开始挺犹豫的，毕竟家里已经有一张差不多的了。”

“一个人的品位短时间内很难改变。”萧晓看着贺东说，“这对设计师来说是个致命点，设计会有局限性。你看我就很善变，哈哈。”

贺东想了想，也笑了：“那我也改变一下吧，那张床送你了。”

 

圣诞节前夕，贺东和萧晓的公司都放假。

萧晓把贺东买的红床请进了家门，被父母一阵数落。作为一位严母，萧晓的母亲不允许萧晓收任何人的重礼。作为一位慈父，萧晓的父亲只说这张简约主义的床与他家古香古色的红木家具不太协调。

受不了父母牢骚的萧晓就把床送到了宫惠家。因为怕宫惠不肯收，萧晓没告诉她床是贺东买的，只是说：“新年快乐，希望你来年更加桃花粉飞、鸿运当头。”

宫惠对床很满意，还笑说晚上找个帅哥来试试。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已经怀疑宫惠和贺东关系暧昧的萧晓虽然表面上笑着调侃宫惠，心里还是有点儿担心。

出了宫惠家，萧晓就给贺东发了一条信息。这是两个人认识以来第一条萧晓主动发的信息，她问：晚上有安排吗？

过了一会儿，贺东才回复：可能有应酬。

 

回到家，萧妈妈告诉女儿萧爸爸出差去帮人忙画展了，大概要去半个月。萧晓心不在焉地听着，从冰箱里拿出一听苏打水，走回自己的房间。

进了门，她才想起来，旧床扔了，红床送人了，新床今天出去却忘了买了。正烦着，萧妈妈跟着走了进来，问萧晓这段时间经常夜不归宿是不是交男朋友了。萧晓心里更烦了，但是面对自己的严母，她也只能忍着，笑着说：“不是，有个朋友刚买了套房子，让我帮忙参谋内部设计，有时候弄得太晚就住下了。”萧晓又说谎了。萧妈妈表示怀疑：“真的假的？男的女的？”“当然是女的了。”萧晓回答。萧妈妈还要问。贺东的一通电话救了她。

萧晓接起电话后，萧妈妈就知趣地走了出去，怕打扰女儿工作。

萧晓以为贺东是想自己了才来的电话，没想到他却和自己谈起了工作。

“收到我的邮件了吗？”贺东问。

“没有，我刚回来，还没来得及碰电脑呢。”萧晓回答，随即走到工作台前，打开电脑，“你给我发什么了？”

“新画的几张稿子。我打算开始做男装了。”

“怎么突然有这想法？”

“扩大市场。”贺东说，话筒里传出电梯门开的声音，“对了，你那个叫宫惠的朋友是平面模特吧？”

“是啊，怎么了？”

“把她电话给我行吗？我想让她试试女装。”

“行，没问题。”萧晓回答得很干脆，右手不停地按着鼠标。

看着贺东设计的稿子，萧晓的脑中浮现出贺东和宫惠并肩站在T台上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