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22章:寂寞新娘
剧组已经走了两个月了,阿荣一直都没和阿娅联系。
没有了麒麟社的北京,突然让我觉得很冷清。
我偶尔约阿娅和莫白出来吃饭,聊天,泡吧,生活才不那么空虚。
听莫白说,耗子在北京的生意做得不错,还花钱请了程坤,让他拍完《轮回》以后给邱秀写个剧本,让她当女主角。耗子最近一直缠着莫白,求她帮忙拉点儿投资。
莫白跟我们诉苦:“不是我架子大。我干事儿分人。他们几个拍电影儿?内简直就是仨祸害!让我怎么帮啊?”
坐在我旁边的阿娅低声地笑。听说阿荣在西藏和剧组里的一个女助理勾搭上了,全然忽视了阿娅的存在。阿娅从此看清了很多事情,但不知道回没回苗淼身边。
莫白继续说着:“他们丫都是属狼的,你现在喂了它,等它长大了一定把你吃了。说实在的,从小到大我是养了不少狼了,都快成养狼专业户了,真不能再养了。”
“那你还有狼养呢。”我笑着说,“我可比你命苦。记得我小时候抓周的时候,我抓了根钢笔,给我爸我妈美坏了。结果呢,从小学开始我的成绩就都没到过中等以上。我爸特不待见我。我第一次离家出走的时候,他说养我还不如养条狗呢。”
莫白点了烟看着我:“他说归他说,你自己什么样儿你还不知道吗?再说了,命好不好也和家庭条件没关系。以前我上高中内会儿就有这么一句话,‘都宝走遍天下,希尔顿当自强’。都宝就是你,希尔顿就是我。你可比我好混多了。”
阿娅帮我打开一瓶科罗娜:“就是啊。苗淼上次不也说了?你的好日子还没到呢。”
记得上次去通县见苗淼,送我们出门的时候,她跟我说:“《轮回》的剧本我看了。有人相信成王败寇,有人不信,可我信,而且我信是非可以颠倒。如果这次输的不是衿伶,那在双生的历史上,祯祎就是魔的后代。你没必要为拍戏的事烦。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你做呢。命中注定的。”
我感激地点点头。虽然我不知道苗淼所说的重要的事是什么。但她的话就是有一种力量,一种让我感觉重获新生的力量。
在楼下等车的时候,阿娅说:“我开始怀疑我曾经的选择了。苗淼是和我应运而生的人,但为了阿荣我离开了她。我以为阿荣是最爱我的男人,也是我最爱的。可我现在有种感觉,如果我们真的结婚了,我可能会比过去单身的时候还寂寞。”
不到两个月,阿娅的话还就应验了。阿荣果然背叛了她。
我接过她手中的酒瓶,感受着那份彻底的冰凉,就像握着她的心。
“别说我了。你现在怎么打算的?”我尝试着问她,“我看你干脆给阿荣打个电话,跟丫断了完了,还给他脸了。”
阿娅笑了笑没说话。我知道她心软。女人都心软。明知道是个负心汉,却还是要给他机会。其实我当初也该跟阿荣断得干干净净,做陌生人,可惜我的自制力比一般女人差。
莫白问我阿荣干了什么对不起阿娅的事儿。我没说,怕阿娅难堪。
莫白也猜出了十有八九,破口大骂。虽然我知道骂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还是解气地听着,脑子里想象着我们三个人把阿荣大肆鞭策的情形……
后来音乐声音大了,我清醒了。这才意识到,曾几何时,我也是个红杏出墙的典型代表,如今又有什么资格谴责那些拈花惹草的人呢?
我正跟心里自嘲呢,突然看见三个中年男人举着酒杯向我们这桌走来,带头的手里还拿了瓶人头马。
“三位小姐,我请你们喝杯酒,赏个脸吧?”带头的男人故作绅士状地把瓶子一扬,倒了杯酒放在莫白面前。
我们三个都没说话。带头人随手拿了把椅子在我们旁边坐下,把酒瓶也放在桌上。
莫白回头看了他两眼,拿起酒杯喝了两口:“我操,我怎么突然觉得自己那么无耻啊!你们觉得呢?”说完看了看我和阿娅,使劲儿把酒杯摔在地上。
仨男人全愣了。领头人那只正要向莫白伸过去的大手知趣地收了回去。
阿娅显得有点儿慌,大概是没见过莫白发火。
我拿着包站起来:“咱走吧。”
莫白也站起来,笑眯眯地对三个男人说:“大爷们,你们找姑娘得舍得花钱,想占便宜得挑对人。第一次干这种事儿吧?拿杯子手还抖呢……不过真对不起啊,让你们一下儿就撞我头上了。说真的啊,我最烦的就是你们这种四五十岁了还闹青春期的大爷。要闹回家跟大妈们闹去……孩子都跟我差不多大吧?你们不觉得恶心我还膈应呢……”
莫白一损起人来就滔滔不绝的。三个老男人被她说得面红耳赤,咬牙切齿。但旁边那么多人看着,他们也不好意思怎么样。
过了一会儿,我拉了拉莫白:“走吧,别跟他们废话了。”我是怕莫白真给他们骂急了,跟我们来个同归于尽。
阿娅也帮我拉莫白,大概是和我有类似的想法。
我突然发觉自己变得驯良了些。
出了酒吧。莫白站在马路崖子上打车,昂首挺胸,衣襟飘舞,攘臂一呼。
我看着她的背影,特有感全感。
阿娅的手机响了。莫白回头看,正和我的目光对上。
我不好意思地冲她笑了笑。她也冲我笑了笑。
阿娅接着电话,一直沉默着。过了五分钟,她只说了一个“滚”字,就把电话挂了。
“怎么了?”莫白问。
“没怎么。”阿娅强颜欢笑,“哎,你们两个找过鸭子吗?我带你们去玩玩?”
我还装傻冲愣:“什么鸭子啊?找什么鸭子啊?”
莫白却两眼放光,瞬间移动到阿娅面前,兴奋地握着她的手:“去呀去呀!我一直就好奇想去呢!”刚才树立起来的光辉形象就这么毁在我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