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4章：继往开来

莫白开车把我送回KTV，自己打车回家了。临走的时候她跟我说了句话，让我琢磨了半天。她说：“文夕，以后别人问你一共交过几次朋友？你就说，两次。一次是你爱他，他不爱你。另一次是他爱你，你不爱他。多说无益。”

我拎着车钥匙走进包间。包间里坐着政博、卢东。武明和凡妮看样子刚来，正充满战斗力地唱着。

我把钥匙递给卢东，告诉他我刚陪莫白出去转了一圈。她打车回家了。

他接过去没说话。

政博拿着手机，看见我就一脸怒气：“你丫出去干吗不带着手机啊！大晚上的让我上哪儿找你去啊！”

本来我和莫白聊了那些事就不太高兴，他这么一跟我急我就更烦了，比他声还大：“滚蛋！你要是真担心我早出去找我去了，还能坐这儿呆着啊？”

他不说话了。武明和凡妮一看这架势也不唱了。

几秒钟后，凡妮从包里掏出一包巧克力，笑呵呵地递给我：“文夕，你吃过这个牌子的巧克力么？我最近刚发现的，可好吃了，不会腻的内种。你尝尝。”

武明接着他媳妇的话往下岔：“人家都说酸儿辣女，她这整天玩命吃甜的，也不知道要生个什么。”

我知趣地冲他们笑了，接过巧克力，使劲儿掰着：“生！生丫一外星人！”

卢东也跟着笑了。

武明赶紧一大巴掌一大巴掌地拍着凡妮那小肩膀：“那我也知足了，那我也知足了……”臭德行。

“哎，真伊呢？”我突然意识到，“还有安德森。人呢都？”

“你那姐们儿说困了。大森送她回去了。”政博点起烟，看着屏幕若有所思。

“我操，说好了玩一晚上的啊！”

“得了，莫白都那样儿了，还玩什么呀。”卢东不咸不淡地说。

“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走了有二十分钟了吧。”

我看看表：“那我过二十分钟再给她们家打吧，省得打了她还没到家呢。老爷子要是知道我把他孙女弄丢了，非跟我玩儿命不可。”

政博非常非常欠地笑着：“那你干脆明天早上再打吧，要不干脆这两天都甭打了。人俩指不定干嘛去了呢。”

“……”

“别听他瞎说。大森是那种人么？”卢东一脸严肃，“你还是先给大森手机打个电话问问吧。”

我迅速地拨起电话来。

我这人就这样，一着急脑子就没平时那么好使，攒的法子全忘了。唉，其实平时也不怎么好使，也就是表面上看着精，俗话说叫长得贼眉鼠眼。

两秒钟不到，电话那头的一个女声就冷冷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听了差点儿没气死。他们几个倒是乐得没完没了的，连凡妮都展露出了一种成年女性特有的嘲讽表情。

这世界他妈的怎么了？

“怎么着？”我冲卢东冷笑着，“坦白交代吧，你们丫灌真伊来着？”

“得了吧，我们灌她干吗啊！”丫又开始一脸正经了。

不行！我急了，使劲儿按着手机键，打安德森公寓的电话。

很快，电话那头就传来一个异常亢奋的童男般的声音：“哈哈哈哈，没错儿，我也这么觉得……喂，你好？”

“好你大爷！”我冲着话筒喊，“安德森你够行的啊！一会儿没看住就把我发小儿勾搭走了！”

“你谁啊？莫白啊？又喝多啦？”

“我他妈是文夕！你把真伊怎么着啦？让她接电话！”

“啊？哈哈，没怎么着啊……”安德森笑得真让我想抽他，“我们俩挺好的啊，聊天呢正在。”紧接着电话里就传来真伊附和似的笑声。

“你还会说人话么？什么‘挺好啊，聊天呢正在’……”我气得直和他抬杠。

“咳，她准备洗澡去了。”

“那你刚才跟沙发说话呢是么？”

“没，她刚去……得，进卫生间了这回。”孙子叹气叹得真窝心。我想知道他这么能装孙子是因为跟卢东呆多了还是一直深藏不露。

“行吧。”我估计他吃软不吃硬，就说，“这么着吧。我给你们俩一个小时，塌塌实实把该干的干了，家里收拾干净。一小时后我过去接她，到时候可别让我看见什么。”

“呵呵，文夕，你这人也真够可以的。”这回换他口气正经了，然后突然提高了嗓门，“你以为你是谁啊？别自己寒碜自己行么？”

我不知道当时我的鼻子是不是有点儿酸，只觉得自己像一个见义勇为却被打了的人，事后还被人指着鼻子问：“下次还敢这么牛逼么？你以为你是谁呀？人家两厢情愿你知道么？”

突然，我想起我好像曾经这样对待过某人。是真伊么？可能是吧。可能是。

我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轮回，但我感觉这将是一场新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