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2章：巾帼不让须眉

周六的夜晚，都市人的狂欢夜。

在KTV幽暗、宽敞的大包间里，横七竖八地陈列着我们这些神情麻木的人，一个个抽烟，划拳，或目光呆滞地看着屏幕上播放的一部部MV。

我躺在政博腿上，睡眼朦胧地看着眼前的屏幕一闪一闪，任凭他手中一些细小的烟灰时不时地飘落在我脸上。

以往众人的喧嚣变成了此刻的宁静。真舒服。

我抬头看了看坐在另一头沙发上的真伊，她正专注地听莫白唱莫文蔚的《他不爱我》：

他不爱我 牵手的时候太冷清 拥抱的时候 不够靠近

他不爱我 说话的时候不认真 沉默的时候 又太用心

我知道 他不爱我

他的眼神 说出他的心

我看透了他的心 还有别人逗留的背影

他的回忆 清除得不够乾净

我看到了他的心 演的全是他和她的电影

他不爱我 尽管如此

他还是赢走了我的心

莫白唱的不错，引起了一阵掌声。但与以往不同的是，大伙儿都没喝彩，也没说话。可能谁心里都明白吧，去年她和安德森的事给她打击不小，现在安德森又坚持和她保持着一种绝对友情的关系，俩人还总见面。她能不痛苦么？说实话，在她唱最后一句的时候，我都感动了。

后来她可能也发现自己暴露了情感，窘迫地把话筒扔在卢东身上，又恢复了平常的神态，大笑着：“瞅你，看什么呢！眼睛都瞪都傻了！哈哈，没想到我唱歌还能听呢吧？”

卢东把话筒往沙发上一放，把矿泉水递给她：“你能不能唱点儿新鲜的？一天到晚就这么几首，你也给咱歌坛新人个机会。”

莫白一听就兴奋了：“哟，没看出来呀，你还会唱歌呐？多少年了，我们怎么威逼利诱也没见你张过嘴啊，今儿个怎么了这是？”

卢东笑了：“哪儿能是我啊，我说的是真伊，你也让人家唱唱，别把着麦不放。”他说着把麦克风递给安德森，让他递给真伊。

莫白有些尴尬地坐下来：“呵呵，瞅我，没礼貌了，把妹妹给忘了。”

真伊没接话筒，犹豫地看着我：“算了，我不唱了，都不知道唱什么。”

我还没回答，莫白就瞪着大眼睛看着她：“别呀妹妹，怎么着也得唱一首。大伙儿都盼着你唱呢，没看都给我轰下来了么！”

她这么一说真伊就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赶紧从政博腿上爬起来，让安德森把话筒给我。紧接着《轨迹》的前奏响了起来，我就开始跟着哼哼。

大伙儿都没说什么。莫白烦躁地翻着歌曲目录，抽着烟：“今儿这歌可都够悲的啊！”

还是沉默。

我边唱边不时地看真伊，她也在看我，却不像刚才那样显得那么无助了，反而多了些漠然。

莫白到电脑前又点了首歌，回头看着我：“哎，我记得程坤以前老唱这歌吧？你这么一唱我就想起来了。这歌谁点的啊？真欠……”

我无奈地摇摇头，明白莫白是准备较劲了：这歌明明是她点的啊！

一曲终了，莫白叹着气，坐到我身边：“如果我是你，这男的我以后都不会多看他一眼。”我知道她这话是说给真伊也是说给安德森听的。

政博忍了半天了，把烟一掐：“操，你们女的就是他妈麻烦！”

莫白不理他，给自己倒上酒，接着对我说：“你得像我一样，做个冷女人。男人都上赶着巴结我。他们越是弄不懂我，就越对我有兴趣。我前几天只和我们一客户开了个小小的玩笑，他就真的爱上我了。”我知道她这话又是说给安德森或是转移了人们对她注意力的真伊听的，以满足她的优越感。

卢东听她这么说也绷不住了，把杯子往桌上重重地一放：“没完了你？谁着你了？提那些不该提的事儿干吗？”

莫白看都没看他一眼，冲我有些苦涩地笑着：“除非你自己想好，否则没人能帮你。”果然，她内股劲儿一上来就谁都别想痛快。

我突然觉得安德森这死不开口有点可恨了，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说：你也算个男人，都是你惹的事儿，还不赶紧说几句劝劝！

谁知道这时候真伊却开口了，真诚地看着莫白，说：“你今天说的这些话我得记着。没想到你这人表面上看着大大咧咧，心这么细，满脑子都是道理。”

真伊呀真伊，你怎么这么缺心眼儿呢？我一个人握着麦克风跟旁边都快气晕过去了，怎么使眼神暗示他们几个转移话题，就是没人看我！

安德森终于开口了，对真伊说：“你没想到的事儿太多了。人都期待什么呢？不过都是私欲。但记着，有期待，结果就是站得高摔得狠。这能怪谁？不能怪别人混，只能怪自己单纯，太瞧得起这个社会了。”他说完就看了莫白一眼，表示他不是在对真伊说。

莫白的气焰马上弱了一半，木然地低下头，划拉着手边的烟盒。没过几秒，她拎起包说要出去洗手间，让我陪她一起去。

我赶紧示意政博他们唱歌，把气氛缓解缓解，然后出了包间，几步追上莫白。

临出门的时候，我听到卢东说：“丫真是我这辈子唯一惹不起的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