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5章：瓷器

武明也是我一瓷器，内会儿在学校的时候也特德行。梳一乱寸，大冬天上体育课穿短裤，还带个护膝，弄得跟足球队的似的。

高一第二学期，这小子把头发染黄了点儿，我们学校的小姑娘就开始疯狂的追着他跑。我们这帮打篮球的实在看不下去了，因为丫武明根本就不会踢球——丫从小练游泳的——可我们学校这帮姑娘就被他这身打扮给蒙蔽了，弄得每天中午篮球场边儿上都没人看我们打篮球了。

卢东最愤怒，因为内会儿他女朋友范晓雪也看上武明了，整天对他爱搭不理的，中午吃完饭就到武明他们班对面窗户边上拿着书看英语。卢东发觉以后，一激动就怂恿我和余政博把武明给打了。但后来还好，不打不相识，到最后全年级我们几个最铁。当然，还有一不是兄弟的兄弟——莫白。

不过我老怀疑她暗恋武明。

我上大二那年正赶上世界杯。有天夜里，我和Paul看完球赛回来正跟公寓睡觉呢，莫白突然给我打一长途。我问她什么事儿啊大夜里打电话。她说：“你们当初真不该打武明！”吓得我以为给他打出什么后遗症了呢。结果莫白说：“没，他没事儿，就是我觉得他长得太像安贞焕了！”

我当时听了还没完全反应过来，莫白紧跟着一句：“他那么帅你们还打他，真不是人！”说完就把电话挂了，让我连骂她神经病的机会都没有。

 

“真邪行哎！”卢东突然说，“武明跟凡妮还交着呢！我老以为他们俩高中毕业就得分，结果现在大学都毕业了也没分！”

我说：“你老盼着人家分干什么呀？”

他说：“不是，我就是有点儿不信俩孩子交朋友能一下交七年。”

莫白说话了：“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哪？滥交！人家武明可比你们谁都塌实！”说得我又觉得她肯定暗恋武明。

“哎，你得这么想，”卢东点上第二根烟，“武明可不矮，起码得有一米七八吧？可就凡妮内小个儿，撑死了一米五五！我就想啊，这俩人交朋友也够不容易的，也不知道他们俩内什么的时候什么样……”

莫白特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骂了一句：“龌龊！”

“得！”卢东一点头，不说话了。跟以前一样，每次莫白一有骂人的苗头，他就不言语了。

不过我一想也是。凡妮，一米五几一姑娘，娃娃脸，常年穿粉色，老打扮得跟Hello Kitty似的。那时候武明跟我们说他和（3）班班花交朋友了。我们都说不信（3）班还能出来班花儿。结果武明指给我们看。我一看，长得倒还可以，就是跟从幼儿园拉出来的似的。卢东骂武明有恋童癖。武明还不乐意了，说全学校就找不着这么可爱的。

 

我自己正跟那儿回忆呢。莫白特文静地喝了口茶水，突然一乐，“噗”一声，一口茶全喷桌子上了。

卢东赶快拿纸巾擦桌子，紧皱着眉头看着她，跟看祸精一样。

莫白拿了张纸巾擦着嘴，红着脸说：“我不是故意的，主要是太逗了……”说完自己又乐上了。

我说：“你想什么美事儿呢，乐成这样儿？”

“哈哈……不是……哈哈，我就想武明跟凡妮，你说他们俩身高差那么多，怎么内什么呀？哎哟，逗死我了，哈哈……”说完眼泪都乐下来了。

我跟卢东看着她根本就不吭声了。她自己还那儿抽疯呢。

后来我们干脆连看都不看她了。太龌龊！

 

服务生进来送啤酒。莫白小脸儿乐得红扑扑的，说：“来啊！喝酒啊，喝酒！”

卢东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没接，拍了拍莫白肩膀：“姐姐，别美了嘿！他们到了，您出去接他们去吧！”

莫白笑着瞪了他一眼，春风满面地出去了。

卢东给我倒酒，说：“我都怕她呆会儿见了武明和凡妮脸得乐抽筋儿了。”

 

没多会儿，莫白就带着武明和凡妮进来了。

武明一看见我就冲过来了，一屁股坐我边儿上，使劲儿拍着我肩膀：“哎哟！兄弟你丫可回来了！再不回来我都想派飞机上美国接你丫去了！”内臭德行样儿还没变。

我看着他乐，没说话。其实我看见他比看见卢东跟莫白的时候都愉悦，不想说话，就是想乐。因为丫武明比莫白还缺心眼儿。莫白是一遇上事儿就亢奋，他不是，他没事儿都亢奋。

“莫白说你丫整得跟小日本儿似的就回来了，我还不信，敢情你丫还真弄成这操行了！”他摸着我下巴上的胡子说。

结果我还没说话呢，卢东先跟边儿嚷嚷上了：“留胡子就小日本儿啊！咱祖宗留胡子内会儿日本还不知道跟哪儿呢！”

他这人仇日，特别仇。除了历史原因，还有一点不容忽视。高二暑假的时候，学校组织夏令营去日本。范晓雪报名去了，回来当天就跟他分了，说是跟那儿遇上一日本的白马王子。

俩人这儿正争着呢。凡妮突然凑过来冲我小猫似的笑，还“Hi”了一下。

我还给她一个大哥哥对小妹妹的微笑，就不再看她了。

跟武明交朋友之后，她曾经偷偷追过我，但被我婉言拒绝了，因为我觉得以我这身高，跟她，别说内什么了，连接吻都成问题。

服务员进来问我们点菜么。莫白特温柔地冲人家说了声“好的”，然后特板儿砖地冲我们喊了句：“都别扯淡了，点菜！”

她喊完大伙就都手背后坐齐了。特安静。

有时候我真挺佩服莫白这种板儿砖气势的。内服务员姑娘估计也是，听她喊完以后站旁边大气儿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