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20章：跑路

当天晚上，我们在附近的旅店住，晚饭和夜宵都吃的海鲜。

第二天天一亮，我们就回城了。

路上，卢东接了个电话，神情紧张地跟我说：“一会儿咱去见个人。”

“谁啊？这么神秘。”

“耗子。”

“不是说不联系了么？”

“不行啊，兄弟，没准儿咱跟他这是最后一面呢！”

 

到了北太平庄，卢东把车开进一个胡同，在一间早点铺门前停了下来。

两个正在炸油条的伙计防备地看着我们。弄得我突然感觉特别紧张，都不知道怎么着呆着好了。

卢东往店里看了看，问其中一个伙计：“师傅，看见一蓝头发的小子了吗？”

伙计摇摇头：“没看见。你们吃早点吗？”

卢东看看我，说：“吃。先来两屉包子，我们上里面等个人。”

找了位子坐下来，卢东又要了碗粥，然后对我说：“你丫干吗一副犯罪分子的德行啊？弄得我尿都快紧张出来了。”

我笑着一拍他：“得了吧你！我紧张什么呀？”

他也笑了，压低声音：“你看内边儿内女服务员没？估计就是公安局派来盯稍儿的。呆会儿耗子来了，咱吃完包子，出了门就得让警察给围了，一看丫武明还人群里站着呢，一副要大义灭亲的架势。”

我一听，再一想武明正经起来的表情，就笑得不行了，弄得周围吃早点的人直看我们。

后来服务员过来上包子。卢东一直冲人家笑。姑娘就瞪了他一眼，忿忿而去。

“不逗了，不逗了。”我小声跟他说，“耗子真是要跑路了？”

他点点头：“你猜他怎么知道消息的？”

“我可猜不出来，你直接说得了。”

“你这人真没劲。我告诉你啊，就是武明告诉的。”

我刚夹起来的包子又放下了：“没看出来啊，武明能干出这事儿？”

“他跟耗子说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卢东说着喝了一大口粥，“咱兄弟都没让我失望。耗子也说了，武明放他这一回，他以后一定改过自新。”

“耗子这人挺知恩图报的，将来肯定得报答他。”

“嗯，他本身就不是坏人，都是让他身边儿内帮孙子给连累的。”

正说着呢，耗子来了，神情比我和卢东进来的时候坦然多了，弄得好像我们俩是通缉犯他是家属似的。

我让他在我身边坐下，看着他：“头发染黑了？”

他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显得有点疲惫：“嗯，染回来了，要不太招摇了。”

卢东又跟服务员要了一屉包子，问他：“说吧兄弟，打算去哪儿啊？”

“准备先去乌鲁木齐。”

“啊？干吗去那么远啊？”卢东瞪着眼睛看着他，“去河北多好啊，离家也近。”

耗子郁闷地瞪了他一眼：“你当我旅游呐？离家近离条子还近呢！”

“嘘……”卢东一听马上做手势让他小点儿声，挤眉弄眼地指指正在门边招呼客人的服务员，“看见内姑娘没？内就是公安局派来的人。”

我刚想乐。谁知道耗子听他这么一说就急了，粗着嗓子喊：“我操！你们丫玩我！”

他这一喊所有人都往我们这边看。有一大爷手里的豆浆差点洒桌上。

我忙拉住他，小声说：“急什么呀你！逗你玩呢！”

正说着，门口站着的女服务员走过来了，打量着我们，最后目光停在耗子身上。

我看耗子汗都快下来了，自己也觉得不自在起来。

“有事儿么你们？”服务员绷着脸问。

耗子没说话，紧张地看了看我们，又看着服务员。

我放下筷子。卢东也不吃了。

“有事儿么？”服务员又问了一次，表情依然严肃。

耗子故作镇静：“没，没事儿，你有事儿么？”

服务员态度缓和了点：“就是问问你们还要包子和粥么。”

一句话说完，我和卢东就乐劈了。耗子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呢。卢东赶紧付了钱，拉着我们出了早点铺。

“哈哈哈……”卢东大笑着，想办法把车倒出胡同。

耗子眼圈都急红了，委屈地：“有你们丫这么开玩笑的么？你们知道我现在多着急呢么……”

“对不起，对不起，兄弟……”我拍着他的肩膀，让他压压惊。

卢东收敛了些，把车倒出胡同，从后视镜里看着耗子：“说吧，兄弟，要多少路费，我给你。”

我一听就愣了，没想到卢东也能说出这话。

耗子听了也是一愣，然后低着头：“算了，你们别管我了，路是我自己走的，用不着连累你们。为我花这钱不值，一分都不值。”

卢东急了，冲他嚷道：“别你妈放屁了！你丫的命一分都不值啊！”

耗子没说话。我突然觉得心里特别难受。

卢东口气软了些，叹了口气：“就算我人再混，我也懂，钱可以再挣，兄弟的命只有一次。何况也不知道你这一走要多少年，你就成全了兄弟这份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