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1章：天使说

月夜，我走着。

带着飘忽不定的眼神，

寻找我爱的人，我爱的血。

鲜红的流动着的液体，

象征着无数的纯洁，

那只属于我的纯洁，我的血色。

——《血色》

 

抽完一根烟后，文夕向我叙述了他和阿荣在她醉酒的那天晚上的谈话。

“投入是好的，但会让人怀疑你什么时候在演戏，什么时候是真的你。”阿荣说，“有时候我真怀疑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也在演戏？是不是如果表演需要，你可以随时爱上任何人？”

“你怎么突然这么说？”

他摇头，皱着眉，不说话。

“你怎么了？干吗突然这样儿？”文夕的心感到抽痛，她不知道为什么阿荣会问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没什么，就是觉得女人都是演戏高手。”阿荣放下剧本，靠在沙发上。

“我没必要骗你。”她说。

“也许吧。”他闭上眼睛。

文夕沉默了。她没想到阿荣会突然这样对她。

“我这人太容易认真了，你也是。”阿荣说，“我们一直犯了一个错误。我们不该用真情表演。因为在演出结束的时候，不能回到现实是可悲的。以前我对一个女人动了真情，她却伤了我。现在，我对你也有了感情，可我不想你最后也像她那么伤我。”

“你他妈的混蛋！”文夕突然暴躁起来，“她伤害你就代表我也会伤害你吗？”

“你们都是女人，迟早的事。”

“就因为你突然想到她，想到我们都是女人，都会伤害你，你就因为这跟我分手吗？你觉得你这样儿对我公平吗？”

“人都需要保护自己的方式，希望你能体谅我。”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们应该分手了，是吗？”文夕压低声音问他。

“至少我们还是朋友。”

 

“我们不会是朋友。”文夕突然停止叙述，看着我，冷笑着，“阿荣不懂我纹的小指了，那是农夫的蛇，那东西连救了它的人都侵犯，怎么可能和一个伤害了它的人做朋友？呵呵……”说这话的时候，我感觉她变了个人，刚还在回忆离开阿荣的痛苦，现在又充满了怨恨。

过了一会儿，文夕的表情变得温暖了些：“其实人活着快乐最重要。我在失去它之后，还能在一段时间内把它找回来，因为生活需要它。现在就是你该去找它的时候。”

我想了想，倔强地摇了摇头：“不。我现在只想和程坤回到从前……你说如果有一天我死了，突然意外的死了，他会什么样？”

“我想他会很伤心。”

我继续摇了摇头：“我想不一定。”

“不会，他一定会很伤心。”

“有什么可伤心的呢？我真想看看我死后他会怎么样，可是没办法实现。”

“你怎么不想点好的？”

“我就是这样想啊，因为我想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唉，好多事情，一辈子都想不明白，想明白也差不多要死了，还不如不去想。”

“唉……”我也跟着她叹着气，“爱情来的快，走的也快。可悲的是我到现在都不确定我们之间的到底是不是爱，怎么这么脆弱。”

“爱是什么？”她又点起一根烟，“爱就是爱。而不爱，不爱就真的是不爱了，没有什么理由。就爱的本身来说，只要还爱，就是最重要的理由。只要你还爱他，那其他的就不要考虑了。”

“可是，文夕，你觉得我还应该继续爱程坤么？”

“你觉得你爱他快乐么？”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现在很痛苦。”

“其实人该爱的是快乐，和快乐分手才痛苦。你怎么不试着去爱你该爱的东西？”她说着把那根刚抽了一口的烟扔进湖里。

我看着她微笑着的侧脸，深深的吸了一口烟。

 

那天之后，我爱上了在闲暇的时候长距离的行走。一个人行走到某个终点的时候，心灵上会得到比搭乘交通工具更多的快乐。筋疲力尽后，体会心跳中剧烈的平静，会瞬间领悟出很多事情。例如学会对自己微笑，在阳光中擦干眼泪。

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在网上听到一首歌，叫《天使说》。我到现在还一直记得里面的一句词：

“天使说，你的脆弱，不会太久，因为我还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