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开学以后，由于还不用去郊区的大校园住校，市里的校园离姥姥家又远，零花钱不够天天打车的，我就每天坐地铁上下学。

这时天已经开始冷了，我就总在校外的小卖部买一杯新鲜的热珍珠奶茶，再拿着进学校上课。

预科的英语课相对简单，除了有外教的口语课还挺有意思，上了一段时间我的动力就没了，开始边上课边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偶尔看看小说，总之就是学不进去。

这天回到家，趁母亲还没回南方做生意，我尝试着跟她和姥姥说：“这学校的教学水平差点儿意思，还不如我在家自学，或者直接跟李哥哥学……”

姥姥一听就急了：“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你这就是散漫惯了吧？好不容易有学上了，这还没上几天呢，又不想上了……你说你，不上学你怎么办？现在非典疫情全世界还没完全控制住，你这出不出得了国还是个问题。你不在这儿上大学，没工作，以后怎么办？”

姥姥这段话都快成紧箍咒了，总要拿出来念一念。母亲大概也是听烦了，说：“哎呀，妈，您瞧您就是老瞎操心……那9·11的影响都过去了，非典这也会过去的，到时候不就能出国了嘛……”

一个月后，李哥哥来姥姥家接我——美国的签证程序又启动了。我在去办手续的路上用李哥哥的手机和母亲通话，母亲十分自豪：“那当然了，你妈妈的嘴是开过光滴……”

“谢谢李哥哥。”我说着把手机递回给他。

“不用客气。”李哥哥说着又把手机推给我，“手机，是送你的。”

我一听高兴坏了：“我爸同意我用手机了？”

“嗯。你现在可以算是，半自由了。”

坚持学完了一个学期，寒假开始前，李哥哥帮我办了退学。

“恭喜你又自由了！”苏雯举起酒杯，自己先干了杯啤酒。孙云龙在旁边也陪着她喝。

我喝了半盅梁君浩带来的清酒，忙又吃了几口菜。

“你这算是熬到头了。我们还天天做卷子呢。弄得我都没精力排练了。”梁君浩说。

“对了，夏冬的事儿你们听说了没？”苏雯问，“他现在也叛逆了，说对学校和老师同学失望……前段时间他们为了抗议某个不称职的老师，集体罢课，还去操场静坐来着……”

“听说了啊。那是你们班的啊？”孙云龙问。

“就是夏冬啊，摄影社的，你们见过么不是。我从初中到高中，一直抄他作业……”

“是不是你给人家带坏了？”梁君浩笑着。

“你少来！”苏雯说着拿一颗花生米扔他，“我现在可是安善良民！”

“夏冬他为什么突然叛逆啊？”我问，“他和余思凡、孙晓雨，那可都是主流中的主流啊。尤其孙晓雨，现在还是团支书。”

“听说是他和我们班一学霸女生交朋友，俩人被同学孤立了好久，最后还被班主任拆散了……”苏雯说。

“老师不让谈恋爱我理解，可这关同学什么事儿啊？”我问。

“竞争激烈啊！”苏雯说，“听说前阵子文理分班以后，夏冬和我们班的几个同学聚会，喝多了把老师都骂了，骂他们拆散我们班，还骂了去文科班的同学……”

“我没明白。为什么骂去文科班的？”

“夏冬说嫌他们没骨气，好多都是因为分数线低才去的。”

孙云龙一听笑了：“看看，看看，这文理生的鄙视链……还让不让我们这帮底层的体育生活了？”

“话说回来，你和君浩有什么打算？”我问。

“我呢，不是上警校就是上体校。”孙云龙说。

“我本来也想过出国。”梁君浩说着看了我一眼，“不过那样乐队就散了。这我做不到。所以和家里商量着，先上音乐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