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替代品

大学的时候，刚刚认识梁君浩时的萧晓是不敢凝视他的，反倒是那时梁君浩含火似的眼神总是灼灼逼人地落在她身上，让她又期待又有些恐惧。

七年后再次相逢，两个人却对换了角色，萧晓在回头认出梁君浩后眼神在惊喜之后充满了感动和期待，凝视着他，而梁君浩却有些羞涩和不敢面对了，甚至感到脸在发烧。

孙云龙在餐桌对面看着对视的两人，推了一杯酒到萧晓面前，欣慰地笑着：“边喝边聊吧。”

田悦看着孙云龙的手，突然有了种强烈的似曾相识的感觉，想了一下，便慌忙兴奋地站起来，拍着梁君浩的胳膊说：“君浩，君浩，这情景真熟悉，你还记不记得？记不记得？”

梁君浩还没反应过来。萧晓却都想了起来，便站了起来，有些颤抖的手拿起了酒杯，也轻声问他：“你还……记得吗？”

梁君浩还是有些茫然，又好像刚想起了什么。不过还没等他说话，萧晓便喝下了半杯酒——这一次的酒比当年在大学时的烈得多，却远不如那次那样痛苦和难以下咽了，喝下去反倒是痛快淋漓。

萧晓的眼睛因为快速地喝下了这半杯酒而有些湿润，她微微喘息着眼中充满光亮地看着梁君浩。她以为他这时应该也想起当年她为了那一巴掌向他道歉，接着他吻了她的那一刻。

可梁君浩却没有动，眼神还有些空洞地向旁边看着。

田悦看不下去了，试探着对他说：“君浩，你就这么看着她喝？忘了你当年多猛了？”

接着沉默的几秒让四个人都很尴尬，萧晓更是用力咬紧了嘴唇不再看他。

梁君浩犹豫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又不是小时候了，不用这样吧……”

一句话，就把萧晓打入了万丈深渊，心里想着：萧晓你是有多幼稚有多自作多情？还以为他会吻你？接着难为情地坐了下来。

孙云龙微皱眉头看了看梁君浩，忍住了没有说什么。

坐下后，萧晓看着桌上的烛光和楼下还在演奏《一点红》的乐队，自嘲地冷笑一声：怎么能因为一首歌、一个突然出现的旧人就自以为人家这是在向你告白呢？萧晓你是有多缺爱，还傻乎乎地演怀旧戏以为人家会配合呢？

田悦悻悻地坐下了，眼睛还盯着梁君浩，眼神中充满了埋怨和不解。

梁君浩抿了抿嘴唇，轻轻地扶住萧晓的肩膀，像是在安慰她。他冰凉的手使萧晓不由地向旁边一躲，他就又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而这一冰，却使萧晓脑中像过电一样突然想起了什么。她不光想起了她和梁君浩的初吻——当时他也是这样扶住自己的肩，另一只手从她手中夺过了酒瓶，把剩下的酒喝了下去，接着吻了她。更重要的是，他冰冷的手还让她想起了贺东的手，还有她和贺东的第一次相遇，以及贺东如何突然搂住她，将她带出了他们相遇的酒吧……她当时不理解，后来也没仔细想过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陌生人这样侵犯性的举动不感到抗拒，反倒有些渴望。这一刻的她全都明白了，那只是因为贺东当时的举动像极了第一次吻她的梁君浩，那样霸道又热烈……

这样想着，她感到释然了。她好像终于找到了那个困惑她已久的问题的答案——她为什么会爱上贺东这样的人，在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情况下？原来是因为贺东的第一个行为让她想起了深爱过的梁君浩，使她潜意识里把他当成了他，使她当时太沉醉都没有深究缘由，没有顾及其他……

梁君浩看萧晓躲开了，自己也不好意思再和她有身体上的接触，便从旁边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在桌子的另一侧坐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梁君浩问萧晓：“菜还合胃口么？”

“操。”孙云龙轻声骂了一句。田悦也气得直翻白眼。

“嗯，好吃。”萧晓超然地冲他笑着点了点头——她曾经爱过、现在也许还爱着的男人此刻就坐在眼前，这不是已经很好了么？他刚刚有没有吻她，为什么不吻她又有什么重要？

“那就再多叫几个菜。不要钱的。”梁君浩也笑了，“因为……我是老板。”

萧晓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用指尖擦了擦眼角。仔细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头发短了许多，衣着也比大学时低调了，脸上还有了些许皱纹的痕迹，可他这样一笑，笑得这么顽皮，完全还是当年那个他的样子。一股暖流顿时充满了她身体的每一个血管。

孙云龙轻咳一声，忍住笑容，把伙计叫过来加了两个菜，又拿了一个空杯给梁君浩倒上酒。田悦的脸色也好看多了，拍了拍萧晓的手说：“这儿可还没有老板娘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