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底牌

萧晓挂了电话，沉默着收拾好东西，踉跄着站起来。

客厅里逐渐静了下来。韩子健也站起来，疑惑地看着萧晓，两只眼睛上粘着漂亮的假睫毛。

“我有点儿事，得出去一趟。”萧晓轻声说。

屋里的人都愣着。光枝站起来：“出什么事情了？我陪你去吧？”

萧晓摇摇头。

“你喝这么多不安全，我们送你去吧。”李克说，放下手中的酒瓶。

韩子健把长发向后一甩，冲李克使了个眼色：“我去吧。你们都喝得不少。”说着把桌上的烟和火机拿起来，扶着萧晓的肩膀往外走。

萧晓郁闷地低着头，没说话，由韩子健陪着下了楼。

两个人沉默着站在马路边，路上的车已经很少了。

过了一会儿，韩子健伸手拦了辆出租，扶着萧晓上了车。

“去哪儿？”韩子健看着萧晓。司机也从后视镜里看着她。

“三里屯。”

 

2003年7月19日：如果一切都是假的。

酒吧的门口停着贺东的车。贺东靠在车上，看着萧晓和韩子健下了出租。韩子健嘱咐了萧晓几句就走了。

贺东看着萧晓走过来，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等萧晓走到自己面前，他挽起她的手，走进去年两人第一次见面的酒吧。

已经是后半夜了，酒吧里的夜游神们却还都精力十足。

两个人平静地坐下来。四周的吵闹都被挡在了萧晓的保护罩外。

“怎么突然打算去日本了？”萧晓问。

贺东没回答，叫服务生开了瓶酒，才说：“去散散心。男装的发展没我预想的好，有点儿没信心了。呵呵。”

“我们不是都在帮你吗？你不能自己先放弃啊！”萧晓有些生气，但看贺东没什么反应，就缓和了口气，“再说，宇晨为了帮你把其他工作都推了。你总该为他想想吧？”

贺东抬头看着萧晓的眼睛：“那你帮我照顾他吧。”

两个人都沉默了很久。服务生帮萧晓换了个干净的烟灰缸。

“你这次走……去多长时间？”

“最少半年吧。”贺东说，喝了口酒，躲避着萧晓的眼神，“如果顺利的话，等我回来的时候就可以办发布会了。”

“那公司怎么办？”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请了个朋友帮忙。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靠以前设计的女装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萧晓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又想起刚才林宇晨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并没有提起贺东要走的事，就问：“你和公司的人都说了吗？”

“还没有呢。星期一我的那个朋友会给你们开个会，到时候再详细交代。我暂时不想再想公司的事了。”

“好吧……”萧晓本想把事情问清楚——她不相信贺东突然决定去日本只是为了散心，可是看到贺东疲惫的样子，她就不忍再问了——让他好好休息休息吧。

贺东扬起眉毛看了她一眼，又露出了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萧晓有点儿不好意思，低着头，揉着太阳穴——刚才在家的时候酒虽然喝得不少，但没想到这么快就开始头疼了。

贺东把她面前的酒杯推到一边，帮她点了一杯热茶：“晚上喝酒了吧？刚见你的时候就发现了，走路都不稳。”

“嗯……”萧晓托着下巴看着他，“光枝把她男朋友的乐队叫家里来了，他们都特别能喝，我也不能太不够意思了吧。”

“你父母不在家？”

萧晓一愣，犹豫了一下：“我搬出来了，和光枝一起住呢。”

“怎么搬出来了？和父母吵架了？”

“嗯。”萧晓把烟掐了，自嘲地笑了一声，“我把以前的工作辞了。他们以为我疯了。”

贺东没说话，轻轻地把萧晓的手握在手里。

萧晓看着他，眼圈红了：“结果你要走了……”

贺东把她的手贴在脸上，吻了她的食指尖，说了一句至今萧晓都不知道是不是当时听错了的话：“你是我的底牌，我也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