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24章：死穴

武明来的时候穿着警服，看见我们就急匆匆地跑过来，把帽子夹在腋下。

凡妮见到他情绪比刚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好多了，由莫白扶着站起来，走到武明身边，拉着他的手，脸上带着苍白的笑容。

武明心疼地看着她，把她抱在怀里，眼圈儿都红了。

走廊尽头的手术室里突然传来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喊声。莫白捂住耳朵，大步向前走着：“快走吧！我一刻也不想跟这儿多呆了！”

出了医院，武明把凡妮扶上了警车。开车的是他同事，和我们分别打了招呼。

莫白把装满药盒的塑料袋递给武明，让他回去好好照顾凡妮，别整天顾着抓人。

武明答应着，把我拉到一边，小声问：“那谁走了么？”

我瞄了一眼他车上的同事：“走了，昨天下午走的，坐的去乌鲁木齐的火车。”

他笑了：“行，那我就放心了，趁现在风声还不那么紧……”

“你们同事知道你认识他吗？”我小声问。

“就知道我们以前是同学。盘问过。我说好长时间没联系了。”

我想了想：“还是小心点儿，他走了你嫌疑可不小。”

他点了点头，回头看了看：“行，我多注意就是了。”

车开走后，我和莫白说耗子已经走了，让她放心。

她却不太乐观：“天网恢恢。还是得多加小心。”

 

吃完午饭，我们沿着街散步，路过我大爷家胡同的时候，莫白非拉着我过去看一眼。

走到门口，我瞥见院里放着辆崭新的山地车，估计是我堂弟的。旁边堆着些盆盆罐罐，杂乱不堪。

“咱们进去吧！”莫白在旁边一边推我一边说。

“不去不去！”我皱起眉头，拉起她就往胡同外走。

她笑着：“你不是一宿没睡吗，还不进去跟你大爷照个面儿，蹭一觉？”

我说我早不困了，让她这么一折腾更精神了。

她笑得更大声了：“我哪儿折腾你了？不是你自己要找我去的吗？怎么着，要不我赔你一觉？”

本来这话她是无意中说的，我却想歪了，又想起政博说过的话，觉得特别不自在，就摆摆手：“别。咱大白天的不说睡觉。”

到了银街，我们不约而同地在耗子以前上班的纹身店门前站住。

莫白说：“真想进去看看……你说耗子要是还跟里面呢该多好。”

我看了看店，又看了看她：“别逗了，他要还跟里面儿不早就让人给抓了？”

她撇了撇嘴，挽起我的胳膊继续往前走。

我想了想，问：“对了，莫白，你身上有纹身是么？”

她一听就把手松开了，瞪着眼睛问我：“谁跟你说的？”

“没谁，我就是问问。”

她还是瞪着我：“是不是耗子说的？”

我没说话。

她急了：“问你呐！是不是他啊？！”

我绕开她往前走：“你当我没问算了，我就是好奇。耗子跟我说这个干吗啊，他自己的事儿还忙不过来呢。”

她追过来挡在我面前，使劲拉着我的衣服，压低了声音：“安德森，你告诉我，咱今天没事儿。”

我笑了：“干嘛这么认真啊？我就是问问你有没有，我想看看，你非管谁告诉我的干什么啊？还有几个人知道你有纹身啊？”

“……那我知道了。”她说着，手也松开了。

我看着她，像看一个陌生人。

大伙儿都和以前不一样了，都变了，都有好多我不知道的事儿，都他妈奇了怪了！

莫白在马路崖子上坐下来，拿出手机。

我把烟点上，在她身边坐下，觉得特别烦躁。

接通电话，莫白压着火问：“干嘛呢？”

电话那头是政博的声音：“吃饭呢。晚上跟人彪车去。想我了？”

我无奈地一笑，如果卢东在的话也会和我是一个反应。

“想你大爷！”莫白喊道。旁边路过的一个拎着菜的阿姨惊愕地看着她。

“你没事儿吧你！谁又惹你了？！”

“傻B！你就是一大傻B！你他妈的……”

“不会好好说话啊？把电话给我！”我忍不住冲她喊道，抢过电话。

“你丫谁啊？！”政博也急了，冲着电话喊。

我尽量压低声音：“别骂了，我大森。”

他没说话，半晌才问：“怎么着你们俩？拿我寻开心呢？”

“不是那么回事儿。”我拿着电话站起来，“兄弟，你还记得我和东子跟你说过的话么？甭管咱多爱玩儿，但兔子不吃窝边草。你和许夜的事儿跟我没关系，我管不着，那莫白呢？昨儿晚上你那么说，你知道我和东子听了什么感觉么？本来我还以为你是喝多了说胡话，这回好了，居然是真的……”

莫白没说话，站起来把我手中的烟抢了过去，用力吸了两口。

政博喘着粗气，我知道他也生气了：“行了，大森，你别说了。我知道怎么回事儿了。不过兄弟你真错怪我了。我这人虽然在这方面不太地道，可莫白这事儿……操，你还是问她自己得了。要不你就别和我说了，真的……许夜内事儿，你要是觉得我对不起你，行，我错了，算我余政博欠你的，可莫白这事儿，呵呵……”他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冲我喊道，“我他妈都心疼她！你丫就不懂是吗？！我昨天根本没醉！我一直拿话点你呢！你丫怎么这么轴啊！妈的，她还骂我，你才是大傻B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