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21章：少年

耗子买了当天下午的火车票，带着衣服和卢东给他的钱。

我不知道送他点儿什么好，就给了他一把瑞士军刀。

“混不下去就换个地方，别钻牛角尖儿。”卢东说。

耗子苦笑着：“嗯，我知道。不行我就去少林寺出家。”

我也笑着：“没准儿哪天我还能陪你去呢。”

耗子把手放到我的肩上，没有说话。

我突然感觉这只手异常沉重。

 

没过多会儿，耗子让我们先回去，说三个人太显眼了。

我和卢东就赶紧离开了车站，没送他上车。

到了停车场，卢东把车启动，问我：“现在去哪儿？”

我看了看表：“你先回家吧。折腾一天了。明天不上班了？”

“明天再说明天的。你现在想去哪儿？”

我看了看他：“舒香。”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特别想见政博。

他点点头，一指我：“跟我想一块儿去了。”

 

我们到了半个小时以后，政博才回来。

余叔叔等他来了就走了，要回家休息，第二天再来替伙计的班。

卢东把耗子走的事儿跟政博说了。他听了一脸的不高兴：“怎么不叫我一块儿去啊？拿我当兄弟呢么你们？”

卢东冲他一撇嘴：“倒想叫你去呢。就您内摩托，内动静儿，没事儿都能招来警察，还想不想让耗子走了？”

政博一听就笑了：“那倒是啊。”

我们没吃晚饭，一直坐吧台边上喝酒，吃花生。政博说耗子这一走让他想起以前的好多事儿。我说我也一样。

我知道我们都百感交集，却都无可奈何。

入夜了，卢东一脸醉意，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哎，内天莫白带来演戏的姑娘你们还记得么？过一阵儿我们就该跟他们合作拍片子了。我有她电话，叫她来玩玩？”

我瞪他一眼：“你这是化悲痛为淫欲呢？”

他也瞪我一眼：“你丫这人真是不解风情！”

政博跟我反应就不一样，嘿嘿一笑：“行啊，来了我请她喝酒。”

卢东拿出手机打电话。姑娘同意来了。俩人马上都精神了。

政博笑得跟个嫖客似的，边喝酒边称赞卢东这拉皮条的：“没想到啊，东子，你丫也挺深藏不露的啊！”

“这话说的，我不一直露着呢吗，哪儿深藏了？”

我拍了拍卢东：“你们打内姑娘主意不怕莫白知道了跟你们急啊？”

“不会的，你放心。”卢东说，“你没看出来么？人家姑娘可比莫白会玩多了，莫白能担心她么！”

这么一说政博不同意了，马上拉住我，满嘴酒气：“大森，你别听他的。莫白可不是一般人。”

我说：“是不一般，不是一般的缺心眼儿。”

他听了笑得眼泪都出来，喝了一大口酒：“以前我也这么想。不过前几天我才发现，莫白身上有一大堆纹身，尤其后背上，特别大的一片，比我胳膊上这‘许夜’可大多了。你看了就知道了，不是一般人能受的……”

他还没说完，卢东就笑了：“别逗了你，做梦呢吧？莫白有纹身我怎么不知道？大森，你知道吗？”

我摇摇头：“我一直没跟你们一块儿，我更不知道了。”

卢东听了把政博的酒杯抢过来：“哈哈……我看你还是少喝点儿吧，是不是几天不见我莫白妹妹想出毛病来了？”

政博一听脸就拉下来了：“她现在是我的人，我亲眼看见的，咱俩谁做梦呢？”

我看着政博，不知道他是喝多了说胡话还是怎么着。

卢东把酒放下，笑得有点儿牵强：“好好，不闹了，不闹了。咱以后别拿瓷器开这种玩笑啊，不好。人家还是个大姑娘呢。”

过了一会儿，卢东看了看表，站起来说要出去看看那演员姑娘怎么还没来，别认错地方了。

他走后，政博给我点上烟，苦笑着：“大森，我没开玩笑，真的。东子不信算了。你真该看看。都是耗子给她纹的。哎？耗子走时候没告诉你么？”

“真没有。她纹得什么啊？”

他摆了摆手：“我也忘了。那天晚上太黑，屋里又暗，我没看清楚，反正就是一大片，看着让人心疼。”